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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認知障礙長者棄管理職位 社工上門助老友記渡輪候期


【為認知障礙長者棄管理職位

社工上門助老友記渡輪候期】


劇集《940920》中,患有認知障礙症的「秋叔」,為免成家人負累選擇跳海輕生一幕,看得令人揪心;現實中,關顧長者既是這個城市一直遭忽視的問題,公眾對於認知障礙症的知識,亦甚為匱乏。


何姑娘從事長者機構數年來,主力服務患有認知障礙症的公公婆婆。去年12月於新入職的機構擔任管理工作,卻因職責有違自己當社工的理念,加上有感很多患此症的老人家,在輪候政府服務期間缺乏適當照料,故1月決定裸辭,開設ig網頁宣傳此症資訊,及提供上門協助老友記作評估、訓練服務和長期照顧計劃。


「由申請到入(政府老人)院,要等五、六年,好多家人都由啲老人家喺屋企等;但其實,有癌症唔做化療半年都會變差,認知障礙都一樣。」


何姑娘於ig開設的網頁名叫「Lu Yau Kee老友記」,既是長者的暱稱,也取材自半年前已相繼離世的爺爺嫲嫲,從前所開的士多招牌。「我係佢哋湊大,所以我對老人家多咗使命感。嫲嫲都好期望我嘅工作係服務長者,我就讀咗social work。」



畢業後進入老人院工作,便要面對關於死亡的議題。「同啲老人家建立咗關係,但佢可能突然中風或者肺炎就pass away,心情好難接受。」繼而任職長者中心六年,主力服務認知障礙症的公公婆婆。「我遇到好多cases,基本上個老人家係要入(老人)院,不過好多屋企人唔願意放手,覺得好不孝,又或者誤解咗到照顧唔到個老人家,先去申請。但係輪候入(政府老人)院要等五、六年,所以屋企人應該要好早就要為老人家準備長期照顧計劃。」


去年12月,她轉到另一長者機構擔任管理職務,沒想到職責全都是文件和行政工作。「冇晒前線社工嘢做!最大嘅工作量,係同啲護士或者唔同嘅professional角力,因為疫情限制家人探訪,長者入住老人院已經去到人生最後階段,連家人都見唔到,真係好慘!亦令我覺得社工嘅角色同限制好大,係咪唔可以堅社工嘅理念呢?」

入職才一個月,她便決定裸辭。



從過往的社工生涯裏,何姑娘深切體會到香港長者的無助感,亦了解到公眾對認知障礙症的認識相當乏善足陳。「政府針對呢個症嘅服務資助,只係去到初期,因為佢哋assume你個症去到中期時,已經入咗老人院,但實際唔係咁。而且政府喺呢方面嘅公眾教育,都好值得商榷。好多人以為認知障礙只係冇記性,等入日間中心、老人院期間,就由個老人家喺屋企日日瞓同睇電視就算,咁樣佢哋嘅行為同病情會差得好快!」


把心一橫開設了ig網頁,宣傳認知障礙症的資訊,亦以個人名義提供上門服務及長期照顧計劃。「主要係上門幫啲公公婆婆做評估,同埋做一啲訓練,好似利用傳統日曆為長者做現實導向,講返今日係幾年幾月幾好、傾吓傳統節日同習俗,嚟打開話題。另外我亦會幫佢哋搵地區資源,例如去日間中心,或者轉介去做長期服務等等。我最想服務嘅,就係呢班等候緊政府安排嘅長者,為佢哋填補政府服務前嘅service gap。」



ig開了才兩星期,即有兩個家庭問津。「兩個家庭都算係中產,但係我收嘅價錢同NGO差唔多,我唔想太貴——雖然咁對我嚟講,要維持生活有啲困難,哈哈!所以我諗住用一年時間睇吓work唔work,暫時真係靠住理念同夢想去堅持,當然,我都想做得長遠嘅。」


疫情爆發,上門服務可會有阻滯?「有一個case嘅屋企人,仍然唔介意我每個星期上門一次。我自己都打咗針,每次上門前都會做測試,做番好防疫。」


心力都放到服務長者去,其實何姑娘年前自己亦曾患過躁鬱症。「19年我有半年時間,每日嘅情緒都好似過山車咁,朝早充滿力量,返到公司坐唔夠十分鐘,就要起身同同事不斷講嘢;到黃昏時,情緒又會低到一個點!」


那年9月某天,她連續為三位抑鬱症患者做咨詢服務後,即時觸發個人情緒跌到新低。「佢哋講嘅話,嘢嘢中晒我諗嘅嘢:『姑娘,其實冇人幫到我㗎!』嘩!我都係咁諗呀!做晒呢三個case之後,我就衝入洗手間爆喊咗四十五分鐘,當時好想死!到咗10月,我去睇精神科,最初話我係香港人好常見嘅短暫抑鬱,診斷咗一段時間,先證實我患咗躁鬱症。」


醫生對症下藥,「食咗藥好攰、好眼瞓,好彩我冇自殺念頭之後,劑量開始減咗;同埋20年1月開始爆疫情,我好大段時間都係home office。」治療至去年7月,終於不用再服藥了。「都算係一個得着,躁鬱症令我研究同理解多咗啲精神科藥物,因為認知障礙症裏面,有唔少患者都有呢啲情緒狀況,我會大概知道,佢哋食緊嘅精神科藥有乜副作用。」


拿着日曆拍照的何姑娘,輕輕撕下了「1月21日」那一張。「呢日係嫲嫲生日。」可見她一直牢記着嫲嫲對自己的期望。


撰文:阿鹿

攝影:Pug

排版:Pop巴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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