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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自己嘢原來咁爽

【講自己嘢原來咁爽】


她是我第一個在網上接觸、又能開展Telegram網上輔導的年輕人。直到今天,你問我她的名字,我其實無法回答,但這段虛擬世界同行的路,我到今天還是深刻記得。


話說兩年多前,自己工作的社福機構,因著社會的突變形勢,本著好心,弄了一條全日由社工運作的青年熱線,要為青年提供即時情緒支援,讓其抒發對當時社會狀況的不滿和憤怒。細心青年需要的讀者或會估到,近年青年尋求傾訴對象,大約就不會選擇用傳統的「打電話」吧?


大型機構做不了,那就自己來做。結果,和幾位朋友就發起了一個網上情緒支援的Telegram專頁,人們可以匿名匿樣,和我們的義工以文字、以錄音傾訴心事;然後,她就在網絡上來了。


她是一個20出頭,還是在學的年輕人,自少關心社會,立志成為記者,又在基督教家庭長大,就是我們常說的「信二代」。你在文字訊息當中,已經可以感受到她的抑鬱 — 字裡行間沒有任何一個表情符號,也沒有提到任何值得開心的事。我透過近年學習的「敍事實踐」,以好奇心與不帶批判地提出問題,好讓我也更了解她;然後,我相約她在一星期後的一個時間,繼續在網上以文字「會面」。


還記得未到下一個星期,一個凌晨時分,她的負面情緒又來襲,對教會、對社會、對家人、對朋友的種種壓力,一時間無法面對。我確實是猶豫了一刻的:凌晨三時,還回覆這個網絡上的年輕人嗎?社工專業教我們保持距離和規則,不在辦公時間還是留待下一個工作天;但作為一個人,看著新聞直播、看著社會的黑暗,又教我們感同身受,憐憫他人。結果,當時我已在制度以外的,我回覆了她,文字傾談了一個多小時。


之後那幾次的傾談內容,其實也沒有甚麼神奇的對話,來不開她的生活、她的過去、她的價值信念;當然,有時我還是會和她隨心發掘生命中可喜的事,試試這些另類故事可否為她帶來一點光明。不過,還是她這一句總括了整個旅程:「講自己嘢原來咁爽!」。對,我們不過是需要提供一個,可以放心「講自己嘢」的空間予這一代人。


故事的發展是,她在我們的介紹下,尋找了實體的輔導服務;這個舉動對她來說,應該是勇敢的一步,畢竟,她中學時第一次尋找社工協助,社工著她每天思考一件感恩的事,而她也沒有再去下一次了。每天感恩不是不好,但痛苦的故事,可能先需要被仔細聆聽。無論如何,她其實已經很少聯絡我們了,很好啊,聽說她到了台灣觀看選舉,還當了實習記者,繼續向夢想出發。嗯,那就不用回來了。


原文刊於《時代論壇》專欄【聽講話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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