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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創致一眼失明仍未忘初心 科學生望畢業後為港人謀福祉



在濃密眉毛和白色口罩的襯托下,阿豪(化名)雙目顯得更黑白分明、烱烱有神,沒人看得出他其中一邊眼睛,早於兩年多前一次重創已導致永久失明。



他在 @findagoodboss_official 早前的「公開招故」簡述中,曾粗略提及過自己是名「半失明」人士,還以為他接受訪問,只想訴說眼睛受傷的慘況,但原來,他更想向同路人帶出一個重要訊息:「呢兩、三年大家嘅經歷都係辛苦,但總要做啲嘢,同埋要堅持住自己心中嘅諗法,日子唔係話真係過唔到嘅!」


他,才不過是個廿歲出頭、希望畢業後能從事社福工作的科學生。「我想留喺呢片土地,我想將來可以貢獻番呢個社會!」眼神十分堅定。


受傷經歷雖奪去了他一半視力,卻同時壯大了他要為香港人謀福祉的決心。


關於兩年多前眼睛受傷的經過,不贅述了,畢竟對阿豪來說,此經歷於其心理影響「唔算好嚴重」。「我當然都會有諗起,亦都試過唔開心同喊,但次數係五隻手指數得晒,唔多。」


反而生理上,眼睛重創後要承受的痛苦,卻讓他刻骨銘心。「用嚟保護眼睛免受外來刺激嘅角膜,我隻眼受傷之後冇咗九成以上,要等三個月先會生番出嚟。所以受傷之後嗰三個月,誇張到我開眼、合埋眼、眼球轉動都會好痛,好難捱!後尾因為有con戴,可以暫時充當我角膜,情況先改善咗,由原先痛足廿四個,變成痛十二個鐘——好彩係屋企人同朋友俾咗好大嘅鼓勵同支持我,我先捱過咗同克服到!」



看過好幾位醫生,都說他接受治療的最初半年,正是黃金康復期。「開頭佢哋都係偏向樂觀咁話:『好彩嘅話,可以好得番七成。』到後來傷勢情況不斷清楚咗,佢哋就話『三、四成』;經過一啲手術之後,情況都冇改善,佢哋好白咁同我講:『過咗半年都唔會有改變,你要預大概嘅(視力)情況都係咁。』聽到之後,我都要接受。」


至今眼睛已接受過多個大大小小的手術,進出醫院和診所已三、四十次。「𠵱家我仲要keep住覆診,睇我眼壓正唔正常,驚我視覺神經會出現病變;最近醫生話我視網膜薄咗,驚我有青光眼,但我自己feel嘅視力係冇分別。」


因為眼睛受創,阿豪停學了一個學期來休養,才數個月,看見大局環境仍在翻天覆地變化中,他於心不忍繼續為社會出一分力,做他認為自己做到的事。「但係嗰陣始終未復原,個人好攰。所以之後我都只可以focus番喺讀書度,其他時間就用嚟休息。」


去年他趁sem-break,便同時做區議員助理,以及在一間非牟利機構當兼職。「我未入大學之前,曾經有一個social work offer,但我覺得自己性格唔係太適合,冇揀到。直到我做區議員助理,嗰區多老人家同南亞裔人士,透過好多社區服務,我貼近咗社會好多,知道咗好多嘢。」至少相對他修讀的科學,有意義得多。「呢幾年社會經過咁多事,我唔想將來嘅職業係對住啲死物、數字、溶液,或者一啲玻璃樽,我想對番啲人,無論服務對象係弱勢社群,甚至乎係我同年紀嘅人,我都想貢獻番呢個社會,咁會更加有意義。」



回首數年前,他仍然是個無憂無慮,過着一般年輕人生活的學生哥。「14年我係少數冇罷課嘅學生,覺得唔關我事,隔岸觀火;去到16年,我先叫關心多少少個社會;然後人愈大,我先更加關心香港社會嘅變化。直到19年,我受傷之前仲住緊大學宿社,有啲同學仲可以漠不關心,繼續食玩瞓吃喝,撩人玩:『唔好瞓啦!打牌啦!』大佬!出面個世界咁緊張喎!打牌?我同好多同學都好接受唔到,成個世界好似平行時空咁,我有啲朋友嘅心理創傷都好大!」



眼睛重創絕對是阿豪的人生轉捩點。「我屋企經濟能力OK,屋企人都好錫我,亦好開明,所以之前我係冇乜風雨同困難。但係受傷之後,我諗我變咗七、八成!以前我好有親和力,比較多朋友,但係呢幾年,我嘅戒心會重咗,唔係好願意去分享自己嘅故仔,甚至背景,自我保護勁咗,所以都冇識太多新朋友。得着係個人成熟咗、冇咁脆弱,同埋會比較活在當下,更加珍惜同屋企人、自己鍾意嘅人相處嘅時間。」


有想過離開香港嗎?「屋企人都有勸過我,但係我暫時都唔想。我當咗呢度係我屋企,就算好多香港人去到某一度,再整個香港街出嚟又點呢?嗰片土地點都唔係香港。」說到底,是因為有期望這個城市會變好?「雖然𠵱家嘅情況真係好差,甚至會更差,(苦笑)但係我相信心地善良、有理想、有抱負、有原則嘅人係絕對多咗嘅!我希望,香港起碼喺人方面,可以不斷變好啦。」會的!一定會的!




撰文:阿鹿

攝影:@filming_road

排版:Pop巴打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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